卤肉菠萝炒饭

默默【莫俊杰X陈韵如】5

【1999年3月15日】

        “陈韵如！你是想怎样，跟踪威胁我吗？”蔡旻柔把一叠照片摔到陈韵如桌子上。

        陈韵如捡起桌子上的照片一张张看着，都是蔡旻柔的上下学生活照，但相同的是每张上面都拿红笔画了大大的叉。

        “我……我没有。”可能对方气焰太盛，陈韵如都有点结巴。

        “最好没有！我可不怕你！”

        “不会真的不是她吧，好恐怖啊。”旁边的小姐妹看陈韵如畏缩的样子，对于陈韵如是威胁者的身份有点怀疑。

        “闭嘴啦！要是我做的我也不会承认啦！”

        一周之后。

        蔡旻柔尸体被发现。发现尸体的第一现场八班被封锁，警方来了学校。

        班主任安抚了惊慌的同学们后，让其他学生放假一天后，特地把陈韵如留下来。“陈韵如，麻烦来老师办公室一下。”陈韵如有点莫名，但还是乖乖跟着班主任走了。

        “陈同学，叫你来这边，是因为我们了解到蔡旻柔和你关系不和，想询问一些情况。”女警察和善地问，却挡不住空气里那层沉重压抑的气息。

        “你知不知道，蔡旻柔曾经拍过你在班上换衣服的照片？她的朋友说，她们那天把照片贴在了布告栏，但第二天照片就消失了。后来，蔡旻柔还收到了一些关于她自己的威胁照片。”

        “她气不过，还打算找人教训你。但是在要教训你的当天晚上，她就失踪了，第二天，她的尸体，就出现在了你们教室。”

        “她朋友说之前那些威胁照片可能是你拍的，所以我们跟你确认一下情况。”她身体前倾，定定看着陈韵如的眼睛，那种沉重又添了一分。

        “那些照片，不是我拍的，我有跟她说过，但她不听。”

        “其他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女警官看着小心翼翼回答的陈韵如，好像知道有些吓到她了，笑了一下，试图缓和气氛。

        “当然我说的这些都是已知情况，不是认定你有嫌疑，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蔡旻柔的死可能跟谁有关系。”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好吧，那你先回去上课吧。”女警感觉真的问不出来什么，让陈韵如走了。

        “陈韵如你没事吧，警方怎么又找你谈话啦？”堵在办公室门口的莫俊杰和李子维连忙拉住她。

        “没事啦，有些事情不方便在学校说，放学后我们换个地方说好了。”

        放学后，李子维家中。

        陈韵如把警察和她今天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了莫俊杰和李子维。

        “你和蔡旻柔她们有仇哦？拍你照片、还要找人威胁你？我怎么觉得这名字这么耳熟啊？”李子维躺在自己床上，吊儿郎当地边往天花板抛网球边问她。

        “是那个女生吧，之前表白被你找了个很扯的理由拒绝了。我那天和陈韵如不小心看到了。”莫俊杰侧坐在书桌前，手上还把玩着李子维新买的笔。

        “拜托我都不认识那女生。”李子维立马翻身起来，冤枉得很。

        “她们可能看我最近和你们俩关系比较近吧。”

        “可是到底是谁杀的蔡旻柔啊？警察干嘛要叫你问话。”

        “警察觉得我跟蔡旻柔的死有关吧，毕竟她才打算再次教训我就……。”

        “警察怀疑你？你那副弱不禁风，踩到虫子都要吓死的样子说杀猫我都不信嘞！”李子维收齐手里的网球认真打量了一下陈韵如得出这个结论，然后又一脸坏笑，“说不定，是什么连环凶杀案呢，凤南高中神秘连环凶杀事件。莫俊杰，你最近可要保护好陈韵如，不然哪天轮到她了。”

        讨论了半天，结果话题转到了自己这里。莫俊杰突然被cue有点不爽，拿笔丢李子维：“闭上你的乌鸦嘴啦！”

        “组长，怎么刚刚就放陈韵如回去了呢？”实习警员看他们警察组长没问出来什么信息就放走了陈韵如，有点不解。

         “蔡旻柔尸体上虽然有一处刀伤，但是真正死因却是死于一种叫溴乙酸乙酯的化学试剂。这种化学试剂常用来制作标本，注射、或者皮肤接触均会中毒。至于那处刀伤，伤口窄而深，不像普通刀具造成的伤口，法医怀疑很有可能是类似手术刀或者是定制的刀具造成的。而陈韵如这样的高中文科女生，不太像能接触这些东西的人。”

        “那你干嘛，还要叫她过来……”实习警员话没说完，被组长打断。

        “怎么说呢……直觉告诉我，蔡旻柔的死和陈韵如这几件事情有很大关系。”

【1999年4月2日】

        时间一天天过去，蔡旻柔被杀事件因为线索有限、又没有录像监视画面，并没有查到凶手是谁，八班的同学好像也慢慢忘了这件事，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毕业联考。

        嘈杂的课堂，伴随着国语老师的进来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老师稍微清了下嗓子，对大家宣布了陈韵如获得本次繁星杯写作大赛一等奖的这一重磅消息。

        “哇！陈韵如你好厉害！”

        “陈韵如你什么时候参加的比赛的啊！”

        “没想到你作文写这么好诶！”

        前后左右的同学都围过来恭喜她，陈韵如也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有点不知所措，虽然还在应着周围同学的话，但此时只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当时鼓励她去投稿的莫俊杰。

        拿着陈韵如刚刚递给他的繁星杯写作大赛汇编集，沉甸甸的质感，扉页上陈韵如还整整齐齐、一笔一划的写了她的名字，少年的眼睛眯成了两弯小小的月牙，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对面的女孩拥入怀里。

        “陈韵如，你也太棒了吧！那你岂不是就有推荐保送台北大中文系的资格了！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毕业了要离开台南上学，一个人住，愿望成真了诶！”

        “是有资格没错啦，可是……”你想留在台南啊。

        后面半句卡在了嘴边，没能出口。陈韵如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纠结什么，这确实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期望啊。但是……他们三个一个去加拿大，一个台南，一个台北，莫俊杰和李子维，是她仅有的两个朋友，当初约定好的凤南小分队，不就要面临分崩离析了。

        莫俊杰才顾不上女孩子的这些小九九，伸出手要和少女约定，“那说好了哦！我以后周末的时候去台北找你玩，你可不能放我鸽子！”

        “嗯，好！”

        勾勾手的约定，简简单单，两个人都不知道，这就是一生纠纠缠缠的羁绊。

【1999年4月20日】

        虽然早晚还有丝丝的凉意，但这个夏天好像过早地叨扰了台南，湿漉漉、又粘嗒嗒的空气里，都开始有了橘子汽水的味道，专属于夏天的味道。

        拜那个写作比赛的福，没了繁重的课业，陈韵如却还始终不太习惯，好像没了这种规规矩矩的生活，她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其实有那么多那么多想尝试的事情，但是一个人的话，就什么也不想做了，于是依旧每天规规矩矩起床，规规矩矩吃早餐，规规矩矩上课、下课，就是放学的时候会偷早点跑掉，给莫奶奶的冰店打打杂，要不然，那两个人，肯定又会偷偷翘课过来。

        “莫奶奶，我来帮忙啦。”

        “两位要吃什么口味的冰？”

        天气越来越热，莫奶奶的冰店这几天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甫一进门，陈韵如就轻车熟路地换上围裙，把留长了一些的头发扎成低低的马尾，忙着招呼店里的客人。

        “韵如又来了啊！”

        后厨忙着做冰的莫奶奶听见了声音，连忙探出半个身子，应着这个最近天天来店里报到的小姑娘。

        经常来店里的也是老顾客了，看陈韵如这个生面孔，理所当然的要跟莫奶奶寒暄一下。

        “莫奶奶，你们店新招的兼职生了哦！”

        “是俊杰的朋友啦，这段时间店里人多，她就经常过来帮忙。”

        “朋友哦？会不会是那个啦？”顾客压低声音凑近莫奶奶，一脸八卦。

        莫奶奶一脸慈爱地看着又跑到后厨忙来忙去的陈韵如，心想着自己倒是很希望有个这样乖巧文静又懂事的孙媳妇，就是不知道自己家孙子是怎么想的。

        莫俊杰和李子维放学到冰店里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韵如对着店里的制冰机苦手，少女紧皱着眉头，摆出在研究什么重大发现的一副苦大仇深样子。

        “莫俊杰、李子维，你们俩刚好来了哦！这台制冰机不动了诶，刚才还好好的。”

        莫俊杰把斜挎在肩上的书包放下跑到后厨来，看到认真少女脸侧，一缕不听话的头发恰巧垂在眼前，忍不住帮她掖到耳后，然后对着制冰机机鼓捣起来。

        “这个啊……应该是卡住了，先把后面的按钮按下，再把把手拉下来，喏，好了！”

        少年抬头看向陈韵如，却发现少女傻呆呆看着自己，于是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少女才如梦初醒，忙别过眼错开少年的眼神，这一撇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旧式时钟。

        “已经这个点了哦！舅舅今天说他下午有点事，让我7点去唱片行。”

        “要不要我和李子维送你过去？”

        “不用了啦，就几步路的距离，你和李子维在这边帮莫奶奶。”

        “那，等你下班了，我们去唱片行接你。”

        “好，我先走了哦！莫奶奶，我先走了哦！”

        少女转身推开冰店的玻璃门，挥了挥手，纤细的身影便很快消失在巷口。

        李子维在冰店倒也没闲着，虽然主要业务是和店里的两个漂亮妹子搭话，但看到冰店门口闪过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后，便跑过来跟莫俊杰说有事，就先闪人了。莫俊杰看着这个让人头大的背影摇了摇头，继续在店里待到了闭店的时候。

        莫俊杰等最后一个客人走了之后，把凳子一张张翻起来摆上桌，一点一点清扫着地面。莫奶奶靠着后厨的门框，用围裙擦了擦双手，看着认真清扫的男孩。

        “俊杰啊，今天来张阿姨来店里的时候，说你和韵如……”

        “奶奶你不要听他们乱讲啦，我和陈韵如是好朋友啦！”

         “我都还没有说完，你都知道奶奶要讲什么啦。奶奶和爷爷结婚的时候也是你这个年纪，16、7岁……”

        “奶奶你不要讲了啦，我才上高中诶！”

        “好啦，好啦，奶奶不说了。”

        莫奶奶笑吟吟看着，害羞的少年为了逃避话题着急忙慌地逃到店外，莫俊杰等奶奶从冰店里走出来，伸手拉下卷闸门，搀着莫奶奶慢慢往家走，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